记者:西和中宝公司不仅是集团在甘肃的第一家黄金企业,也是典型的混合所有制企业,你们“混合”的实际效果如何?
高玉杰:西和中宝的股权结构中,山东黄金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控股70%,原中宝公司股东叶友堂持股25%,甘肃省有色金属地质勘查局天水矿产勘查院持股5%。主要经营模式为山东黄金集团主要负责西和中宝公司的技术和管理,而探矿、采矿、选矿等具体施工作业主要由合作方或协作单位完成。
西和中宝近几年的发展,是山东黄金企业的资金、技术、人才、管理优势与当地资源优势完美结合的过程。“混合”的效果,我们可以从西和中宝开展“提质增效”活动的几个侧面来说明:
改变尾矿库尾矿倒运设备租赁计费方式。我们的尾矿库需要租用外部单位的挖掘机依次倒运。我刚来调研时,挖掘机租赁费是按时间计费,最多时有8台挖掘机作业,这样肯定不行!费用太大。我们改为按照7.5元/吨尾矿处理量计费。现在完成同样的工作量,只需要2台挖掘机,仅此一项年节约费用约300余万元。
改变矿石提升计费方式。原来是按“车”计费,6元/车,容易出现装车不满、车数不实的情况;现在改为按“量”计费,5元/吨。提升量与选厂量可以精确比对,堵塞了“作弊”的漏洞,年节约28万元。
改变矿毛转运方式。将原租赁社会车辆按照运输距离计费,改为自购车辆自行运输,不仅可年节约10余万元,而且消除了社会车辆不受控制,随意运输,从而制约生产的弊端。
合理管控车辆使用。原来各部门为了自己工作方便,用车很随意。后来我们对各部门用车设置了严格的费用定额。刚开始大家叫苦不迭,抱怨太抠门。第一个月各部门用车都超标,后来月月节约。大家学会算细账:有时“拼车”——相互之间捎脚;有时“拼事”——几件不太急的事情攒到一起,集中跑一趟县城。结果9个部门受奖、4个部门受罚。预计2019年节省费用开支达25万元。
充分利用高新技术企业优惠政策。只有每年科技投入达到800万元以上,才能被认定高新技术企业。2018年10月我们取得了高新技术企业资格。目前落实企业所得税减税270万元,争取到高新技术企业奖励20万元、企业高质量发展奖励1万元。
建成毛石分拣系统。由于采矿方法的制约和矿体上盘岩石破碎,导致采出矿石贫化率高,为了降低选矿费用,提高原矿品位,最大限度的提高经济效益,我们对碎矿洗矿系统进行改造,增加2条毛石分拣皮带,对大块毛石进行分拣,对矿石进行手选,每天分拣出毛石约70吨,年节约费用300多万元。
完成回收废水中粉炭系统的安装。粉炭在选矿中主要起到吸附金粉的作用,而在流程中的废水中的粉炭也含有金子,为回收这部分金子,今年我们新上了粉炭回收系统,2019年7-9月我们有效回收流程废水中的粉炭约2.5吨,平均品位约400克/吨,年产生经济效益约120万元。
研发新型浸出药剂。我们现在使用“金蝉”药剂提取黄金,但提取后的尾矿因含氰超标不能直排尾矿库,必须加入焦亚硫酸钠进行反洗处理达标后排放。焦亚硫酸钠不仅很贵,而且对设备有较强的腐蚀性。我们联合集团选冶实验室对新型浸出药剂“绿金”开展实验研究。实验室小型试验验证后,进行了工业试验。该药剂的应用,每年可节约费用120万元。
总之,山东黄金集团收购西和中宝公司后,对该矿进行了大幅度的管理提升和新工艺技术注入,使该矿的整体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根本性变化,很好地发挥出“混改”的应有效能。
记者:像争取优惠政策支持、改造毛石分拣系统、回收粉炭、使用新型药剂等,对公司各股东都有利,其他小股东当然也乐意支持;但像改变尾矿倒运设备租赁计费方式、改变矿石提升计费方式、改变矿毛转运方式等,不可避免地动了相关方的隐形“奶酪”,他们愿意吗?
高玉杰:当然不愿意!当面拍桌子的,坐在我办公室不走的,一次次要求我们放松管理“行方便”的,都有。
但是对不起,我们代表的是山东黄金集团的利益,肩负着国有资产保值增值的神圣使命,该卡住的必须卡住,该管起来的必须管起来。企业赚了钱,各股东按照出资额分配利益,完全没有问题;但绝对不能以损害全体股东利益为代价,肥了极个别人的腰包。
其实,站在当地原有小股东及其所属队伍的立场,我们严格管理对他们也是有利的。如果我们疏于管理,放任各种或明或暗的跑冒滴漏,虽然个别人可以一时“食肥”,但如果办垮企业,损害的将是所有人的利益——包括“食肥者”自己。他们将永远失掉会下蛋的母鸡。相反,如果我们瞪起眼睛管理,企业发展了,各股东都将获得丰厚的回报,这将远远大于他们“搞小动作”获得的蝇头小利。
我认为,混改成功的关键不是前期的“混”,而是后期的“改”。山东黄金集团并购控股西和中宝后,注入了资金、技术、人才、管理和企业文化,使西和中宝公司产生了质的飞跃,这是成功的混改。
所以,甘肃省、陇南市、西和县的当地各级政府对我们给予了高度评价和大力支持。他们来我们这里参观学习时说,西和中宝除了因条件所限,基础设施比较薄弱、生产生活条件比较艰苦,其他各方面都比较规范,为当地企业的管理和创新树立了很好的标杆。
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,我们感到值了。
(《山东国资》 兰恒敏)